“共生号” 的能量护盾还沾着星环的冰晶碎屑，驶入星云星球的引力范围时，整艘飞船突然被淡紫色的气态云团包裹。林晓星的冰雾灯笼在舱内忽明忽暗，浪稻种的螺旋根须突然伸直，像金属丝般指向舷窗外 —— 那些翻滚的云团中，不时窜过幽蓝色的光带，触碰舱壁时泛起细密的电火花。
“星云由 92% 的电离气体与 8% 的固态尘埃组成，宇宙射线穿透率是星环星球的 37 倍。” 吴仁耀的平板投射出动态辐射图谱，紫色云团里布满红色的射线轨迹，“探测器显示，云栖族住在气态云底层的‘浮岛群’上，他们培育的‘云生稻’能吸收射线能量，却在三年前的射线暴中基因链断裂，现在只能结出空瘪的稻壳。”
石记船将浪稻种与心稻种杂交，培育皿里的稻种刚萌芽就遭遇诡异现象：根须在接触模拟射线时变得透明，稻叶边缘泛起荧光，却在 30 分钟后开始枯萎，叶脉里渗出银灰色的液体。“不是简单的吸收，得让射线成为养分。” 他翻到祖父日志的夹层，里面夹着片半透明的稻壳，边缘的芒刺像细小的天线，“望海镇的老稻农用磷火驱虫，或许可以借鉴云栖族的‘射线引航术’。”
柯砚的硬币在培育皿上方悬浮，金能突然化作细密的网格，将射线分割成无数细小的光粒。“这些网格能过滤掉致命波段。” 他盯着透明根须开始吸收光粒，“但需要稳定的能量转换器，就像云栖族浮岛上的射线收集塔。”
晏清疏的古籍在气态环境中微微膨胀，雾纹与云团中的射线产生共鸣，在稻种周围形成淡蓝色的光晕：“古籍记载，云栖族能通过吟唱调节射线频率，他们的‘声纹网’能让云生稻只吸收有益射线。”
“共生号” 穿过气态云底层时，整艘飞船像在粘稠的糖浆中穿行。舷窗外的浮岛群呈现出奇异的景象：由硅酸盐尘埃凝结成的岛屿漂浮在紫色云团中，岛上的射线收集塔闪烁着幽蓝光芒，云栖族人穿着由射线结晶编织的斗篷，正围着枯萎的稻田吟唱，歌声在云团中传播，激起一圈圈涟漪。
云栖族的浮岛中心有棵巨大的 “射线树”，树干上布满蜂窝状的孔洞，能过滤掉有害射线，树汁在射线照射下呈现出彩虹般的颜色。云栖族首领站在树下，斗篷上的结晶随着歌声闪烁：“外来者的飞船辐射会干扰声纹网。” 他的声音带着奇特的颤音，“三年前的射线暴就是因为外星飞船的能量波动，云生稻的基因链才被撕裂。”
石记船没有急着辩解，而是让吴仁耀调出飞船的射线屏蔽系统参数，通过全息投影展现在首领面前：“我们可以将飞船辐射调整到与声纹网兼容的频率，就像两束不会碰撞的光。” 他顿了顿，指着培育皿里的杂交稻种，“如果不放心，我们可以先在浮岛边缘的空地上试种，出了问题我全权负责。”
首领的目光落在石记船摊开的祖父日志上，当看到那片半透明的稻壳时，他突然上前一步，指尖轻轻触碰稻壳边缘的芒刺 —— 那动作小心翼翼，像在触摸易碎的星尘。“这是…… 先民留下的‘引射线稻’残片。” 他的声音柔和了些，“你们真的懂稻子与射线的关系？”
“不如我们一起试试。” 石记船顺势将杂交稻种递过去，首领犹豫片刻，用戴着结晶手套的手接过稻种，指尖的结晶与稻种接触时，竟泛起淡绿色的光。“射线树的树汁能让稻种更快适应环境。” 首领转身走向射线树，用木勺舀出几滴彩虹色的树汁，滴在稻种根部，“但只能用三滴，多了会灼伤根须 —— 这是三年前我们用无数稻种试出的教训。”
林晓星看着首领熟练地处理稻种，突然想起奶奶教她浇花的场景，忍不住说：“我奶奶给菜苗浇水时，会先把水晒温，说这样不会冻坏根。” 她举起冰雾灯笼，“你的树汁要不要试试冰雾降温？或许能多浇几滴。”
首领愣了愣，真的让林晓星用冰雾裹住木勺，再舀出树汁滴在稻种上。奇妙的是，这次稻种没有出现灼伤，根须反而更快地长出了透明绒毛。“原来不是树汁太烈，是我们没找对降温的办法。” 首领第一次对云栖族以外的人露出笑容，“你叫林晓星是吗？以后树汁的温度就交给你调了。”
试种的空地选在浮岛边缘，云栖族的年轻人们扛来轻便的射线屏蔽板，柯砚则用金能在屏蔽板上画出网格，与晏清疏的雾纹交织成防护网。“我们的声纹要和金能网同步。” 云栖族的吟唱者走到晏清疏身边，将一根缠着结晶线的木杖递给她，“你跟着我的节奏敲，雾纹就能和歌声共鸣。”
晏清疏握着木杖，跟着吟唱者的节拍轻敲地面，古籍上的雾纹果然与歌声同步起伏，在稻种上方形成淡蓝色的声纹网。当第一缕有益射线被稻种吸收，稻叶边缘的荧光突然变得明亮，云栖族的孩子们发出惊喜的呼喊，纷纷围过来，用小手轻轻触碰稻叶 —— 那些曾经因射线暴而害怕靠近稻田的孩子，此刻眼里满是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