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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万贯在顾满这里碰了一鼻子灰，悻悻而去。但正如顾满所料，九幽商会和其背后的势力绝不会善罢甘休。明的行不通，便来暗的；利诱无效，便施以刁难。
接下来的几日，革新司明显感受到了来自工建司及其他几个关联部门的“冷遇”。一些原本顺畅的流程开始变得拖沓，需要多方协调的事务也频频遭遇软钉子。更棘手的是，第一批发往北境的、由官方工坊生产的“凝魂砖”和“固魄木”，在运抵北境边界接收点时，被查验出存在质量问题！
负责接收的北境临时安置司官员传回影像——部分凝魂砖魂力流转不畅，坚固度不足；一些固魄木则带着不易察觉的阴腐之气，若用于建造魂居，长期下来会缓慢侵蚀居住者的魂体！
消息传回，革新司内一片哗然。
“怎么可能！”欧冶大师第一个跳了起来，气得乱须飞扬，“官方工坊的凝魂砖和固魄木，都有严格的生产标准和检验流程！每一批出厂前，老夫都亲自抽查过符印！绝不可能出现如此大面积的劣质品！”
钟小妹脸色凝重：“接收清单和影像都核对过了，货品批次、符印标识确实与我们发出的对得上。问题出在运输途中？还是……北境那边有人捣鬼？”
沈青舟快速翻阅着物资调运规章：“按律，物资运抵接收点，经查验无误后，双方签字画押，责任便完成转移。若我方无法证明问题出在运输或接收环节，那么这批劣质材料的责任，就要由我们革新司，乃至负责生产的官方工坊来承担！”
这将严重打击革新司的威信，拖延重建进度，甚至可能被对手借此大做文章，扣上“监管不力”、“以次充好”的帽子！
“主事，怎么办？是否立刻派人去北境调查？”阿飘急切地问。
顾满看着影像中那些黯淡的砖石和带着不祥黑斑的木材，眼神锐利如刀。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仔细查看着运输记录和接收文书。
忽然，他指着接收文书上一个不起眼的副签名字，问道：“这个‘库吏，赵乾’……是谁？”
钟小妹立刻调取资料：“是北境临时安置司下属库房的一个普通库吏，负责物资入库登记。之前几批小额物资交接，也都是他副签的，没发现什么问题。”
“普通库吏？”顾满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脑中飞速运转。官方工坊的质量把控极严，欧冶大师也确认过，大批量出问题的可能性极低。运输由功曹司负责，路线固定，押运人员也是老手，中途掉包风险大且容易被发现。那么，问题最可能出在……接收环节！
这个看似不起眼的库吏赵乾，会不会是关键？
“阿飘，”顾满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之前调查九幽商会和工建司，可曾注意到，他们与北境临时安置司，尤其是库房方面，有无联系？”
阿飘歪着头想了想，忽然眼睛一亮：“有！我想起来了！工建司那个陆判官的表侄女婿，他有个小妾的弟弟，好像……就在北境临时安置司当差！具体职位不清楚，但很有可能就是库房的人！”
线索串起来了！
工建司卡审批——九幽商会利诱——利诱不成便制造质量事故——利用安插在北境接收环节的人手，狸猫换太子！将优质材料换成劣质品，嫁祸革新司！
好一招连环计！既打击了革新司，又能以此为借口，逼迫革新司在后续物资采购上向他们妥协，甚至可能借此安插他们的人手进入重建核心环节！
众人想通此节，皆是怒不可遏。
“这群蛀虫！简直无法无天！”欧冶大师怒吼。
“主事，我们立刻去北境，拿下那个赵乾，人赃并获！”牛结实虽然听不太懂，但也知道有人使坏，挥舞着斧头吼道。
“不可。”顾满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莫测高深的笑容，“现在去抓人，他们完全可以推说是库吏个人行为，甚至可能提前灭口，让我们死无对证。打草惊蛇，反而落了下乘。”
“那……难道就任由他们污蔑？”钟小妹不甘道。
“当然不。”顾满站起身，走到悬挂着北境地图的墙面，“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一把大的。正好，借此机会，把北境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并揪出来！”
他目光扫过众人，开始部署：
“第一，钟小妹，你以革新司名义，正式行文北境临时安置司，对材料质量问题表示‘高度关切’和‘震惊’，要求他们立刻封存所有问题批次材料，并‘协助’调查原因。语气要严厉，但将‘调查’的主导权，暂时‘让’给他们。”
这是以退为进，麻痹对方，让他们以为计谋得逞，放松警惕。
“第二，欧冶大师，你立刻秘密前往官方工坊，亲自核查留存的生产样本和符印记录，确保我们手中的证据万无一失。同时，准备一批……特制的凝魂砖和固魄木。”
“特制？”欧冶大师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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