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界山,层林尽染,红黄相间的树叶在风中簌簌作响,给连绵的山峦披上了一层斑斓的外衣。界山以东是安定郡的疆域,以西则属金城郡管辖,一道蜿蜒的山溪自北向南流淌,成了两郡天然的分界线。庄凯率领的四万大军,便在溪西侧的开阔地带扎下了连绵的营寨。
营寨布局规整,中军大营居中,四周环绕着陇山营、神射营与郡兵的营帐,鹿角、壕沟与望楼一应俱全,虽说是拉练,却处处透着实战的严谨。庄凯正站在中军大帐前的高台上,望着界山另一侧的安定郡方向,神情凝重。
“传我将令!” 庄凯转身对身旁的将领们道,“全军将士务必严守军纪,不得越过界溪半步!安定郡属马腾,我军乃正义之师,擅自越界便是擅闯邻郡,师出无名,切记!”
马巨瓮声瓮气地应道:“大公子放心,末将已让陇山营的士兵在溪边立下界碑,谁敢越界,定按军法处置!”
孟平也拱手道:“神射营已在溪西侧的山坡上布设了了望哨,若有安定郡的人靠近,会及时通报。”
赵虎摸着后脑勺,有些不解:“大公子,咱们既然来了,为何还束手束脚的?要是马腾敢派兵来挑衅,我直接率军冲过去把他们打趴下!”
庄凯瞪了他一眼:“子威,此来是拉练,不是开战。我们要让马腾看到我们的实力,却也要让他明白我们并无恶意。若真动起手来,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好好训练你的郡兵,日后有的是你打仗的机会。”
赵虎撇了撇嘴,不敢再多言,转身去安排郡兵的训练了。
很快,界溪西侧的开阔地上便响起了震天的战鼓声。每日清晨,庄凯都会将大军分为两组,进行阵法演练。一组由马巨的陇山营与孟平的神射营组成,演练攻防配合;另一组则是赵虎的郡兵,演练冲锋与列阵。
战鼓擂动,旌旗挥舞。陇山营的士兵们列成紧密的方阵,手持长戟稳步推进,如同一堵移动的铁墙;神射营的士兵则在方阵后方的山坡上列队,弯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落在前方的空地上,模拟压制敌军;郡兵们则在另一侧演练冲锋,赵虎一马当先,三万郡兵紧随其后,马蹄声与呐喊声交织在一起,气势骇人。
如此日复一日,界山以西战鼓不息,喊杀声震彻山谷。庄凯的用意很明显 —— 既是锻炼军队,也是向安定郡的马腾展示实力,施加压力。
安定郡彭阳县,马腾大营。
彭阳县地处安定郡南部,与金城郡接壤,是抵御凉州兵马的前沿阵地。马腾得知庄凯率领四万大军在界山附近拉练的消息后,心中大惊,连忙率领两万士卒赶来布防。这两万士卒中,有五千是马家最后的精锐 —— 西凉铁骑,其余则是步卒。
大营内,气氛紧张。马腾站在了望塔上,望着界山以西隐约可见的营寨与飘扬的 “庄” 字大旗,眉头紧锁。每日从界山方向传来的战鼓声与喊杀声,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父亲,这庄凯欺人太甚!” 马超大步走上了望塔,身上的甲胄还带着寒气,显然刚从操练场回来,“每日在边界演练,战鼓擂个不停,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依我看,不如率军渡过界溪,给他一个教训!”
马腾叹了口气:“孟起,不可冲动。庄凯大军四万,我军仅有两万,兵力悬殊,且他麾下的轩辕营与陇山营战力强悍,硬拼讨不到好。”
马岱也劝道:“兄长,父亲说得是。庄凯在边界按兵不动,只进行演练,显然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我们若贸然出击,反倒落了下乘。”
马超焦躁地在了望塔上踱步:“可这每日的战鼓声实在让人难以安生!将士们听着对面的喊杀声,士气都有些低落了。再这样下去,不等他们打过来,我们自己就先乱了阵脚!”
马腾沉默不语,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知道马超说得有道理,庄凯这招 “敲山震虎” 确实厉害,每日的战鼓声如同无形的压力,让军中将士们心神不宁。可他又实在没有把握与庄凯的大军抗衡,只能坚守不出。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匆匆跑上了望塔:“主公,凉州那边派来了一名信使,说是庄凯有信给您。”
马腾心中一动,连忙道:“快把信拿来!”
亲兵将一封密封的信函呈上,马腾接过,小心翼翼地拆开。信纸上的字迹刚劲有力,正是庄凯的亲笔:
“马公安好:
我军此次在界山附近拉练,只为让士卒熟悉地形,并无他意。若战鼓操练有扰贵军安宁,还望海涵。
界山秋景正好,我在界溪侧设下薄宴,恳请马公与令郎马超、马岱贤弟一同前来,共商西凉大事,结交一番。盼复。
庄凯 敬上”
马腾看完信,脸色变幻不定,将信纸递给马超与马岱。
马超接过信纸,匆匆浏览一遍,怒哼一声:“父亲,这分明是鸿门宴!庄凯没安好心,想诱我们过去一网打尽!万万不可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