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止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那无形的压力如同深海暗流,不断撕扯、挤压着他的精神,让他内力运转不畅,心神不宁。他纵横江湖数十年,却从未遇到过如此诡异难缠的局面!
然而,绝情谷亦是传承数百年的隐秘势力,底蕴深厚! 公孙止身为谷主,在江湖上也算是超一流的顶尖高手,其内力之精纯,意志之坚韧,远非寻常之辈可比!
“嗬……!”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一咬舌尖,一股钻心的疼痛伴随着腥甜的血气瞬间冲上头顶,让他因压力而有些涣散的精神为之一振!
同时,他体内苦修数十年的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起来。
嗡!
他周身空气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鸣,那墨绿色袍袖无风自鼓!
公孙止虽然凭借深厚功力强行挣脱了阵法之“势”的全面压制,但心中已是凛然,暗道:“全真教能成为天下玄门正宗,领袖群伦,果然名不虚传!这几个年轻弟子组成的阵法竟有如此威力!”
公孙止怒声道:
“布阵!”
只听两旁绿衫弟子齐声应诺,十六人分守四方,只听呼的一声,每四人共持一张渔网。这渔网看似柔软,网线却隐隐泛着金属光泽,网上还缀着无数细小的倒钩利刃,叮当作响,寒光四射,锐利无比,任谁被网兜住,浑身中刀,定然绝无生还可能。
众人一见这渔网,皆是脸色大变。裘千丈凝视着这四张渔网,即便他满心怒焰,也不禁身躯微颤,闻得那网上刀钓相碰所发出的清脆声响,更是心神激荡。
“林大侠,各位道长小心!”
公孙止目光扫过肃杀的护法堂剑阵,再看向气势凌厉如出鞘青锋的林修远,心下凛然:
“这林修远武功之高,已出乎意料,这些年轻道士的阵法更是诡异……若真动起手来,胜负难料,即便能胜,也必是惨胜,彻底得罪死全真教,实非智者所为……”
念及于此,他心中已有退意。但身为谷主,面子绝不能丢!
双方剑拔弩张,稍有不对,便是一场惨烈的大战。
公孙止看似气势汹汹,话里话外却显得有些示弱,“全真教玄门正宗,道尊德贵,本人一向敬仰。方才言语间偶有提及柳掌教,实是因林道长步步紧逼,关心则乱,非是存心不敬。”
随即他转向林修远,大声说道:“林道长,你与莫愁的过往,公孙某不便置喙。然则情缘之事,自有天定。柳姑娘既已应允婚事,便是她的选择。道长今日若强行介入,岂非落了个恃强凌弱之名?全真教百年清誉,柳掌教德望素着,若因今日之事蒙尘,道长于心何安?”
林修远和一众护法堂弟子闻言,握剑的手更紧了几分。
若单以武力相争,全真教何曾怕过任何人? 这渔网阵虽然看起来诡异凶险,但他们既入护法堂,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护法护法,守护的便是教门威严、道统传承,岂会因敌人强大便心生畏惧? 纵然血溅五步,也要让世人知道,辱及掌教、犯我全真者,必付代价!
然而……
公孙止句句不离“全真清誉”、“柳掌教德望”、“恃强凌弱”,却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束缚住了他们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
他们可以不怕死,但不能不怕因一己之怒,累及师门百年清誉!不能不怕天下人指责全真教弟子仗势欺人!这比任何锋利的渔网都更让他们忌惮。
林修远对于自己的名声并不怎么看重,但是却极为重视师父的清名。他此刻虽然想趁机杀了公孙止,一劳永逸,但理智告诉他,公孙止这番话,已然将全真教架在了江湖道义的火上。若他们此刻动手,无论缘由为何,在旁人看来,便是坐实了“恃强凌弱”的罪名。
林修远持剑的手微微颤抖,剑锋上的寒光似乎也因他内心的激烈挣扎而明灭不定。
裘千丈急得直跳脚,却不知该如何反驳。此时他们还没有找到妹妹,单凭一纸书信根本取信不了人。
就在林修远与护法堂弟子因师门清誉而进退维谷之际——
只听得外间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声,只震得大厅内灯火摇曳,屋瓦齐动,“旧人尚在,就要娶新人了吗?”
此时公孙绿萼推着裘千尺缓缓进了大厅,张二叔陪在一旁。
裘千尺四肢虽残,内力却毫无损伤,于石窟内心无旁骛,日夜苦修,十余载的修炼,竟胜他人三十载有余。这句话喝出,众人耳中嗡鸣不止,眼前一暗,厅上的烛火竟熄灭半数。众人骇然,皆回首望去。
“公孙止,你可还记得我?”此语一出,大厅内七八支烛火应声而灭,余下几支亦是摇摇欲坠。在黯淡的烛光中,众人眼前蓦然浮现出一张面容,满脸皆是惨厉之色,乃是一名老妇。众人见状,皆是震惊不已,厅内霎时一片死寂,唯闻各人心中怦怦乱跳之声。
张二叔大声说道:“这就是主母,主母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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