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那缕攀上朝阳的黑色傀儡丝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命令,猛地一颤。
下一秒,一股远超刚才任何一次的灼烧感,从谢扶光的心口轰然炸开!
“唔!”
她痛哼一声,整个人像是被无形的巨锤砸中,踉跄着倒退三步,一口腥甜涌上喉头。
那片刚刚在她心口皮肤上浮现的、代表着新生与掌控的星纹,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滚烫、暗沉,仿佛被烙铁反复炙烤。
她猛地抬头,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在那轮悬挂于天际的、光芒万丈的“朝阳”表面,不知何时已经密布了蛛网般的黑色丝线。
那些丝线正贪婪地汲取着太阳的光与热,并在其核心处,疯狂编织着一个全新的、充满了不祥与毁灭气息的轮廓。
“它在……编织新的影核容器!”谢扶光的声音嘶哑,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惊骇。
这不是结束,而是真正的开始!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龙吟,自萧无咎喉间爆发。
他手臂上那道刚刚被撕扯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处,残存的龙纹星图仿佛活了过来,每一笔每一画都暴涨成狰狞的血色,皮肤下的青筋如地龙般疯狂虬结、鼓动。
一股逆流的、狂暴的血脉之力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竟与那高悬天际的朝阳傀儡丝产生了诡异的共鸣!
嗡……
天上的黑丝与地上的龙纹,在同一瞬间,发出了同频率的震颤。
就在这时,地宫中心,那株被药九娘临终前用生命种下的莹白木苗,突然毫无征兆地开始疯长!
它撑破焦黑的地表,撕裂坚硬的岩层,在几息之间,就从一株脆弱的树苗,长成了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参天巨木!
树冠之上,不再是绿叶,而是闪烁着点点金芒的傀儡丝。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从那虬结的树根缝隙中,密密麻麻的黑色甲虫如潮水般涌出。
“是影蛊!”一直护在萧无咎身侧的青鸢失声尖叫,脸色惨白如纸,“药王谷主的本体炸裂,滋养了这截傀儡木,影核的碎片借着朝阳重生,它需要……它需要活人的血脉作为引线,才能彻底降世!”
话音未落,谢扶光眼中已再无半分犹豫。
她反手抄起那只陪伴了她无数个日夜的阿蛮木偶,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咔嚓”一声,干净利落地扯断了木偶的四肢!
连接着木偶残躯的傀儡丝瞬间绷紧,她看也不看,直接将那锋利的丝线狠狠刺入自己的左手掌心!
“噗嗤!”
金色的织魂族魂血,顺着傀儡丝逆流而上,如一道离弦的金箭,跨越遥远的空间,精准地射向天际那轮被黑丝缠绕的朝阳!
滋啦……
仿佛滚油泼上冰雪,当那滴金血触碰到朝阳表面的瞬间,竟硬生生在上面烧开了一道细微的金色裂痕!
整个巨大的朝阳傀儡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悲鸣,光芒都为之黯淡了一瞬。
有用!
然而,还不等众人松一口气,一片巨大的阴影笼罩了整个皇陵废墟。
是那些本该被摧毁的星骸傀儡幼童,它们竟如同下雨一般,面无表情地从云层中坠落。
每一个傀儡幼童的眼珠里,都清晰地倒映着同一个身影——那个抱着阿蛮木偶、神情空洞的、谢扶光的幼年残影!
“你以为,我不知道傀儡丝认主的真相吗?”
沈璃那怨毒又得意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仿佛来自每一个傀儡幼童的口中。
“织魂一族的傀儡术,最强的不是控制,而是‘共鸣’!只要媒介足够,哪怕隔着生死,隔着时空,也能将被操控者的力量据为己有!”
只见谢扶光右手上,那些原本属于她的、操控着其他傀儡的丝线,竟开始不受控制地自行缠绕,像是毒蛇一般,一圈圈勒紧她的手腕!
“现在,你和你族人的力量,都是我的了!”
电光石火之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猛地抓住了那几根即将勒断谢扶光手腕的傀儡丝。
是萧无咎!
他眼中闪过一丝暴戾的决绝,手臂上的龙纹血光大盛,竟以龙脉之血的霸道,将那几根傀儡丝生生绷断!
“啊!”
沈璃的尖叫声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萧无咎的龙血飞溅而出,与谢扶光掌心流淌的金色魂血,在半空中诡异地交汇。
下一秒,两种截然不同的血液,竟在朝阳表面的那道裂痕上,交织成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封印咒文!
朝阳傀儡的震动,在这一刻停滞了。
“唉……”
一声苍凉的叹息,仿佛跨越了万古时空,从地宫的最深处悠悠传来,响彻在每个人的灵魂之中。
“影核终归要回到星辰本身,此乃天命,亦是宿命。”
是织魂族初代族长的声音!
那声音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谢扶光脑中的所有迷雾。
她猛地看向自己手中那具只剩下躯干的阿蛮木偶,又看向天上那个被暂时封印的朝阳,一个疯狂到极致的念头,在她心中轰然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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