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李二也按照计划开始行动,派人悄悄扫荡市场中价格低于一百一十文的食盐。
世家很快察觉到了这股不明的抢购力量,立刻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局。
次日,李二的盐商直接将售价标到了一百三十文,然后开始疯狂收购一百一十文的盐。
世家们也默契地同步提价,一场激烈的抢盐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长安城的百姓感受到气氛日益紧张,恐慌情绪蔓延,官盐铺子前每天都是排成长龙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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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例行朝会。
“陛下,如今长安盐价已飞涨至一百八十文每斗,百姓惶恐不安,怨声载道。
臣恳请陛下敕令户部,尽快筹措款项,购盐以平抑盐价啊!”一名出身卢氏的官员出列奏报,言辞恳切,脸上却难掩一丝得意。
哼!让朕高价购盐平抑盐价?
好让你们这群蠹虫趁机大发国难财?你们当真以为朕蠢吗?
李二面沉如水,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朕已下令筹措,此事无需担心。”
另一位王姓官员紧接着出列,语气更为“忧心忡忡”:“陛下,此次盐价疯涨,主因乃是旱灾导致供需失衡。
如今各地亦在抢购食盐,外地能输入长安的盐源实在有限。
大量存盐实则集中在长安各大商贾手中。据臣所知,官仓存盐已不足十日之需。还请陛下早做决断,以免盐价进一步失控。
届时,朝廷购盐的成本只会更高啊!”
“朕说过了,此事朕自有主张,无需再议。”李二目光扫过下方一众心思各异的臣子,强行终结了这个话题。
李二回到后殿,胸中郁气难平,猛地一掌拍在案几上,震得笔砚乱跳。
他霍然转身,问侍立在旁的张阿难:“赵子义那边,准备得如何了?”
张阿难躬身回禀:“回陛下,臣……未接到任何进展消息。据报,赵县子今日一直待在府中,未曾出门。”
“什么?!”李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股邪火直冲顶门,“这混账东西!竟敢在家优哉游哉?他不知道此事关乎国计民生,刻不容缓吗?!” 他喘了口粗气,厉声喝道,“去!传他进宫!”
与此同时,赵子义正在自家府邸的演武场上挥汗如雨,双刀舞得虎虎生风。
福伯快步走来禀报:“郎君,宫里来人了。”
“何人?”赵子义动作不停,刀光闪烁间问道。
“是常内侍。”
“让他先进来稍坐。”赵子义随口吩咐,心思仍沉浸在刀法之中。
门外的常内侍听了,整个人都不好了。
传陛下口谕,居然让他等着?
可转念一想,这位县子连抗旨的事都干过,让他等一会儿又算得了什么?
待到赵子义练完武,又慢条斯理地沐浴更衣完毕,一个多时辰已然过去,连午膳都准备好了。
“常内侍,对不住,对不住!”赵子义笑呵呵地走出来,脸上带着运动后的红润,“刚才正练到关键处,收不住势,让你久等了,实在过意不去。”
其实赵县子为人挺和善的,待我们这些阉人也从无轻视,能感受到他的真诚。
就是……这也太不守规矩了!
“不碍事,不碍事。”常内侍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惶恐,“您的管家给小的泡了上好的茶,就是……就是用那杯子,都跟陛下用的一样,可把小的吓得不轻。”
“嗨,我当多大个事。”赵子义不以为意地摆摆手,转头对福伯吩咐,“福伯,去包五斤新茶,再把那杯子,四种颜色各取一支,让常内侍带回去把玩。”
常内侍吓得连连摆手,脸都白了:“赵县子,您可别害小的啊!这可使不得,使不得!”
“真没事!”赵子义浑不在意,“那杯子本就是陛下还有程咬金他们从我这儿硬‘抢’去的。他们能抢,我还不能送了?拿着拿着,不过是些喝茶的器具罢了。”
什么??!抢的?皇帝和国公们抢臣子家里的……杯子?!
他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弯来,但见赵子义态度坚决,只好战战兢兢地收下,心里打定主意回去就交给张阿难将军。
“小的……谢过县子厚赏。”常内侍躬身道谢,姿态愈发恭敬。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正好是饭点,走,陪我随便用点。”赵子义说着,亲热地拉着常内侍就往饭厅走。
常内侍满脸抗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被拖着走:“县子不可啊!小的就是一介下人,哪敢跟您同桌而食?这……这于礼不合啊!”
赵县子是不是热情得太过分了?关键是我这里受不住啊!
“这儿又不是宫里,哪来那么多规矩!”赵子义不由分说,“客人来了,到了饭点,自然得招待!不然传出去,我赵子义的脸往哪儿搁?”
说着,他已将常内侍按在了餐桌旁。
常内侍本就有些饿了,再看那一大桌色香味俱全的佳肴,诱人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喉头不自觉地动了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