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让他们看清了现实。”李承渊的回答很平淡。
他站在范闲身前。
范闲不懂。
但他感到一阵寒意。
这种无声的掌控，比刀剑更可怕。
它不是力量上的碾压。
而是规则上的篡改。
李承渊在庆帝的棋盘上，直接更改了棋子的走法，让所有人都成了他的傀儡。
范闲看着他。
一种巨大的无力感。
他觉得自己和庆帝没有任何区别。
都只是李承渊手中的棋子。
“走吧。”
李承渊没有理会范闲的情绪。
他径直向前走去。
海棠朵朵走在他身后。
范闲停在原地。
他看着李承渊的背影。
他想起自己为了守护京都，向他下跪。
那份屈辱感，重新袭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
范闲心里问自己。
一个巨大的问号。
一个黑色的旋涡。
他突然不想去了。
御书房。
那里是他的生父。
那个要焚城的人。
他现在去见他。
是以什么身份？
李承渊的棋子？
还是……
他没有答案。
“范闲。”海棠朵朵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别想了。”海棠朵朵劝道，“京都不能毁。”
范闲抬起头。
他看到海棠朵朵的眼神。
她的眼神很平静。
她知道他心里的挣扎。
她也知道他别无选择。
范闲深吸了一口气。
他跟上李承渊的脚步。
御书房外。
三个神卫木桩一样立在门口。
他们看到李承渊。
没有任何动作。
仿佛他们本就是他的一部分。
范闲和海棠朵朵停下。
他们看着李承渊。
他们不明白神卫为什么不阻拦。
李承渊没有停步。
他直接推门而入。
“吱呀……”
沉重的殿门被推开。
殿内的空气凝重。
庆帝正坐在龙椅上。
他双目赤红。
像一头困兽。
他的脸上是扭曲的快意。
“你来了。”庆帝的声音沙哑。
他看着李承渊。
“来得正好。”
庆帝笑了起来。
那笑声让人毛骨悚然。
“可以亲眼看着你的冷宫，还有你所在乎的一切，都化为飞灰！”
范闲心头一紧。
他知道庆帝已经启动了机关。
他知道他要去阻止。
但李承渊没有动。
李承渊站在殿中。
他看着庆帝。
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你启动了吗？”李承渊问。
庆帝笑得更厉害了。
“已经开始了。”庆帝说，“一炷香后，你会看到冲天的火光。”
“你听。”庆帝抬手。
他似乎听到了什么。
范闲和海棠朵朵也屏住了呼吸。
他们什么都听不到。
没有声音。
什么都没有。
“怎么回事？”庆帝的声音开始颤抖。
他开始慌了。
他站起身。
“为什么没有声音？”他质问李承渊。
李承渊没有回答。
“我的引线呢？”庆帝对着空气大喊，“我的火药呢！”
他冲下丹陛。
他要去确认。
他要自己去看看。
御书房的门再次被推开。
叶重冲了进来。
他跪在地上。
“陛下！”他声音里带着哭腔，“引线……失效了！”
“什么？”庆帝一个踉跄。
他抓住叶重的衣领。
“不可能！”庆帝的声音像是一只垂死的野兽。
“陛下……”叶重低着头，“地下的引线，全部都断了。”
“备用的……也是！”
庆帝松开手。
叶重瘫坐在地上。
他抬起头。
他看到了李承渊。
他看到了范闲。
他明白了什么。
“是你。”庆帝看向李承渊。
他的身体在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
而是因为恐惧。
“是你做的！”庆帝嘶吼。
“是。”李承渊回答。
很简单的一个字。
却像一记重锤。
“为什么？！”庆帝问。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想。”李承渊说。
范闲看着李承渊。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知道李承渊为什么要这么回答。
庆帝笑了。
他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哈哈哈……”庆帝笑得歇斯底里。
他指着李承渊。
“你以为你赢了吗？”庆帝问。
“你以为你拿走了所有，就赢了吗？”
“我告诉你。”庆帝说，“你什么都拿不走。”
他抬起手。
他要调动体内的真气。
他要和李承渊拼了。
他要和李承渊同归于尽。
“你没有真气了。”李承渊说。
庆帝愣住。
他低下头。
他感觉不到。
他感觉不到自己的真气。
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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