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零年的冬天,像一头蛰伏的巨兽,将冰冷的吐息均匀地铺洒在北方大地上。四合院的屋檐下,冰棱子挂得比往年更粗更长,在惨淡的日头下闪着寒光。
就在李平安出发前夜,在地窖存放食物和肉。
夜深人静,连最爱聒噪的野猫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李平安确认妻儿和妹妹都已睡熟,这才悄无声息地来到自家那个不大的地窖口。揭开厚重的盖板,一股混合着泥土和陈旧气息的凉意扑面而来。
他身形一矮,如同灵猫般滑入地窖。借着手中微弱的手电光,他深吸一口气,宗师境界的修为运转,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仔细扫过周围八十多米范围,确认绝无窥探之眼。
下一刻,他意念沉入灵泉空间。那方寸之地,不仅有着滋养万物的灵泉,也成了他最重要的储物所在。
只见光芒微闪,一袋袋封装严实的玉米面、高粱米凭空出现,整齐地码放在夹层里,足有二百来斤。紧接着,是几大块用油纸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咸肉、风干兔肉,甚至还有两只冻得硬邦邦、褪光了毛的野鸡。
看着这足够一家三口省吃俭用撑上一个月的储备,李平安心中稍安。这是他能为家人留下的,最实在的保障。
第二天,载着特殊钢材和押运队伍的货运列车,如同一条黑色的钢铁长龙,喷吐着浓白的蒸汽,驶离了北京站,一头扎进了茫茫北国。
车窗外,景色飞速倒退。越往北,寒气越是凛冽,像无数根细密的钢针,穿透厚厚的车皮,扎进人的骨头缝里。车轮碾过铁轨接缝发出的“哐当”声,在空旷的雪原上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独。
李平安和队员们挤在闷罐车厢里,虽然生了小火炉,但呵出的气依然瞬间变成白雾。
队员们裹着厚重的棉大衣,依旧冻得脸色发青,不停地跺着脚。
李平安运转体内气血,寒意被驱散大半,他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车厢内外,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以他为中心,悄无声息地覆盖着八十多米的范围。
铁轨、枕木、远处覆雪的山林……一切都在他脑海中勾勒出清晰的图像。
旅途是枯燥而紧张的。除了严寒,更要时刻警惕。每到一个大的停靠站,李平安都亲自带人下车检查货物捆绑状态,核对铅封,确保万无一失。
第三天深夜,列车行驶在一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林海雪原之中。窗外是墨一般的漆黑,只有车头灯刺破黑暗,照出前方无尽延伸的铁轨和两旁鬼影幢幢的树林。气温已经降到了滴水成冰的程度。
大多数队员都裹着大衣,靠着车厢壁打盹。李平安却毫无睡意,他盘膝坐在靠近车门的位置,闭目养神,神识却始终保持着高度警戒。
突然,他眉心猛地一跳!
神识边缘,大约七十米外,铁轨下方的一个排水涵洞附近,两个模糊的人影和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同于自然冰雪的金属反光,被他瞬间捕捉!
“有情况!”李平安骤然睁眼,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像惊雷般炸醒了所有队员!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前方的铁轨处传来!整列火车猛地一震,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和断裂声!车头明显向下倾斜,速度骤降!
“敌特破坏!准备战斗!”李平安厉声下令,声音冷静得如同冰原上的岩石。他一把抄起靠在身边的步枪,身形如猎豹般窜到车门旁。
“一小队跟我下车警戒!二小队保护物资,检查损失!王大虎,用步话机联系车头,报告情况!”命令简洁清晰,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下,队员们如同找到了主心骨,迅速行动起来。
李平安率先拉开沉重的车门,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灌了进来。他毫不犹豫地跃入齐膝深的积雪中,几个翻滚,借助车厢阴影隐藏身形。其他队员也紧随其后,迅速散开,依托车轮和路基建立警戒线。
借着车头灯残余的光线和雪地反射的微光,可以看见前方大约一百米处,一段铁轨连同枕木被炸得扭曲变形,形成了一个可怕的缺口!幸亏列车速度不快,加上司机反应及时,才没有造成脱轨颠覆的惨剧,但显然无法前进了。
李平安的神识牢牢锁定着那个涵洞方向。那两个人影正在雪地上快速移动,向密林深处逃窜!
“想跑?”李平安眼神一寒。他对身旁的队员快速交代:“守住这里!我去去就回!”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晃,已然消失在车厢阴影里。下一刻,他如同雪原上的幽灵,脚踏“逍遥步”,在及膝的积雪上竟只留下极浅的痕迹,速度快得惊人!凛冽的寒风在他耳边呼啸,却无法迟滞他分毫。
八十米、五十米、三十米……神识清晰地“看”到那两个穿着臃肿棉衣、戴着狗皮帽子的身影,正拼命往林子里钻。
李平安深吸一口气,在高速奔跑中举起步枪,根本无需瞄准,凭借神识的精准锁定和宗师级的手感,“砰!砰!”两声干脆利落的点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