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八年的深秋,四合院上空的阴云愈发沉重,那不仅是天色,更是压在每个人心头的生存阴影。
粮店门口排队的人群日益焦躁,有限的定量如同杯水车薪,根本无法填补饥饿的深渊。
为了活命,院里的妇女和孩子,只要还能走动的,都挎着篮子、拿着小铲,成群结队地往城外涌。
荒坡、田埂、甚至路边的绿化带,但凡能入口的绿色,都被搜刮一空。
荠菜、马齿苋、灰灰菜……这些往日里瞧不上的野菜,如今成了饭桌上的主角,合着那点珍贵的棒子面,煮成一锅锅能照见人影的菜糊糊。
前院阎埠贵家,算计到了极致。三大妈领回那点少得可怜的细粮定量,根本不敢自家吃,而是想方设法托人去农村,偷偷换成更顶饱的粗粮,比如土豆或者红薯。
即便如此,也是捉襟见肘。白天,三大妈就带着闺女,跟着院里其他妇女一起出城,埋头在枯黄的野地里寻找那点可怜的绿色,回来洗净焯水,掺和着土豆红薯,便是维系一家性命的口粮。
阎埠贵看着碗里几乎看不见油星的糊糊,再没了拨弄算盘的心思,只剩下对下一顿的茫然。
中院贾家,则陷入了更深的绝境。由于贾张氏和秦淮茹当年为了那点微薄的地租,死活不肯换成城市户口,如今两人都没有粮食定量!
全家四口人(算上棒梗),全靠贾东旭一人的定量和那点因工伤得到的微薄补偿过日子。
早就入不敷出,只能硬着头皮去买价格高得吓人的“黑市粮”或“议价粮”。贾张氏自己吃得又多,还懒得动弹,所有压力都压在了贾东旭和秦淮茹身上。
这天早上,秦淮茹看着空空如也的面袋子,颤抖着声音对刚回来的贾东旭说:“东旭……没……没棒子面了……”
贾东旭累得浑身像散了架,一听这话,一股邪火猛地窜上来,把手里擦汗的毛巾狠狠摔在地上:“没了?才买回来十斤!三天!就三天你就造完了?你是饭桶吗?会不会过日子!”
秦淮茹被他吼得身子一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
贾张氏盘腿坐在炕上,立刻加入了战团,指着秦淮茹的鼻子骂:“败家娘们!就是个扫把星!我早就说不能娶!除了吃还会干什么?我大孙子都让你饿瘦了!”她完全忘了自己顿顿吃得比谁都多。
贾东旭烦躁地抓着头皮,蹲在地上,唉声叹气:“那怎么办?我这点工资和补偿,连高价粮都买不起了……”
贾张氏三角眼一转,压低声音道:“去找你师傅!易中海!他是八级工,一个月工资顶别人好几个!他又没孩子,就老两口,吃得了多少?他还是你师傅,院里的一大爷,于情于理,他都该拉咱们一把!以后还指望着你给他养老呢!”
贾东旭有些犹豫,但看着饿得直哭的儿子和面黄肌瘦的媳妇,再想想空空的口袋,只得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来到了易中海家。
易中海正准备吃早餐,桌上摆着一小碟咸菜和两个明显掺了大量野菜的窝头,虽然也比别家强点,但也透着窘迫。看到贾东旭进来,他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师傅……”贾东旭搓着手,吭哧瘪肚地把家里的窘境说了一遍,最后眼巴巴地看着易中海,“师傅,您看……能不能……先借我们点粮食应应急?等缓过这阵儿,我一定还!”
易中海心里跟明镜似的。借?这年月,粮食就是命,拿什么还?他不想借,自己这点家底也不宽裕,而且贾家就是个无底洞,
贾张氏那德行,借出去就是肉包子打狗。可他不能直接拒绝。
他是院里的“一大爷”,是贾东旭的师傅,平日里把“师徒如父子”、“邻里互助”挂在嘴边,道德标杆立得高高的,如今徒弟家里揭不开锅,他要是袖手旁观,这脸往哪儿搁?这威信还要不要了?
他沉吟着,脸上露出为难又关切的神色:“东旭啊,家里的情况……师傅也知道。只是这年月,谁家都不宽裕啊,你师母身体不好,常年吃药,家里也没有多少余粮……”
他顿了顿,看着贾东旭失望的眼神,话锋一转,“不过,你们这情况确实困难。这样吧,我家里还有几斤前几天换回来的红薯,顶饱,你先拿回去应应急。粮食……师傅也紧巴,实在匀不出来多少了。”
他最终只拿出了几个干瘪的小红薯,分量轻飘飘的,与其说是接济,不如说是象征性的打发。
既全了他“一大爷”和“师傅”的面子,又没让自己损失太多核心利益。贾东旭看着那点红薯,心里凉了半截,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千恩万谢地拿着走了。
易中海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冷哼一声,关上门,继续啃他的野菜窝头。这世道,谁顾得了谁?
就在贾家为几斤棒子面苦苦挣扎时,后院许大茂则闹出了一桩更让人瞠目结舌的荒唐事。
许大茂仗着放映员身份,经常下乡,本想着能捞点外快或者勾搭个把村姑,排遣失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