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如何,都没有必要立刻与眼前这位潇淳大人翻脸。
“什么时候,应该去魔界走一走,看看潇大人所言,有几分真假。”观澜道。
“谢仙子成全!”潇淳有些激动道。
“令狐嘉然的师父,是你吗?”观澜忽然提起。
潇淳一愣,心中叹服仙子聪慧,随即坦然道:“不瞒仙子,的确是我。”
“关于令狐嘉然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意思。”观澜想着,离开城主府时,她说的两个条件,第一个,入拨山庄,城主已经替她办到了,第二个,见大小姐的师父,她自己撞见了,不能算城主食言。那么,令狐嘉然的事,她得践诺出手了结。
这时,李红衣在外敲门,得请而入,说是“楼主有请”。
观澜十分紧张地看了虚真一眼,与此同时,虚真也十分紧张地看了观澜一眼,两人目光相撞之时,虚真低了头。在观澜面前,她总是少了几分底气。
“你去吧,我,暂时去不了。”观澜对虚真道,在场谁也没想到,临门一脚之际,观澜打了退堂鼓。
虚真有些傻眼,刚刚气势如虹的观澜,这会子居然怂了。李红衣更是傻眼,她们刚才剑拔弩张,不就是为了楼主吗,这会竟然谦让起来。潇淳也很傻眼,他以为刚刚联姻的马屁拍得极好,现在看来,仙子心中所想,让人捉摸不透。
场面一下子凝固了一般,房中无人动作。
“你去不去?”观澜没好气质问道。
虚真咬咬牙,此刻观澜莫不是优越感满满,料定了她无论如何,都与霞钺无果,她倒是不信,于是,她迅速起身,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大踏步略过观澜,摔门而去。
李红衣看了一眼坐在屋内不肯挪步的观澜,正要说什么,只听屋外虚真道:“李仙医,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我是楼主夫人,楼主有请,难道不是请的本夫人?”
李红衣看了一眼观澜,确认不是自己眼拙,叹了口气,退出门,缓缓将房门合上。带话给李红衣的是敏柔,她的确没说楼主具体要见的是谁。
“仙子为何不见霞钺仙尊?”潇淳只觉气氛异常凝重,只得率先开口。
“你因何确定那是霞钺?”观澜随口一问。
“这百年来我虽从未亲见这位锁妖楼楼主,但他的所作所为,所言所行,还是可以听说一二的,听得久了,自然能够确定。”潇淳如实答道。
“刚刚的问题,继续。”观澜没有接话,而是把话题拨回正轨。
“大小姐的事情,真是棘手啊。城主令狐辞静生来体弱,又经历兄弟夺嫡,九死一生,本不会有子嗣,不知哪个人给他出的主意,只有与狐族才能破此命数。于是,令狐辞静以幽州城主的名义向狐族下娉,求娶了狐族公主为妻,总算是得偿所愿,有了令狐嘉然这个唯一的女儿。然而,自此之后,夫人再没有怀过孕,令狐辞静想有个儿子作为继承人的期望破灭,这才将这个女儿视若珍宝,甚是溺爱。女儿是半妖,将来一定会有妖族血脉觉醒之时,这个城主不送女儿修行,如此这般一折腾,就成了个今日之困局。”
“照你这么说,城主令狐辞静,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溺爱女儿到没有半点远见的地步?”观澜好奇,虽然她与城主没有说上几句话,但总觉他不是个优柔寡断之人。
“是我,是我告诉城主,女儿不必远地修行,亦可有高人相助。”潇淳自知瞒不过观澜,便索性如实交代了,“我本意欲逼霞钺交出仙子你,因为世上只有你的玉主秘术,才可解令狐嘉然之症。
观澜冷地一笑,悠然道:“潇大人在我面前苦笑,摆出的爱民如子的形象,好像要崩不住了。令狐嘉然一条人命,比之魔族子民,真的能分出贵贱?令狐嘉然长到成年,我若还不出现,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你又能如何?”
“我会暂时封印大小姐,然后,一直等着你。”潇淳虽然没有积极的解法,但他等得起。“仙子息怒,在下并不是不珍惜大小姐的性命,她既拜我为师,我定要替她考虑,她贵为城主独女,无仙法妖术傍身,离开幽州城,的确不安全,不管是妖族还是人族,实在有太多的人想要打她的主意,如果那样,她活不到成年的。仙子乃仙界第一贵女,难道你还是孩童之时,不曾有过类似经历?”
潇淳此言,正中观澜心怀。人心险恶,仙界与人间并无多大区别。唯一不同的是,她不是一个人,而是与姐姐一道,幼时经历过一些可怕的事。
大小姐令狐嘉然,不算是个坏孩子,潇淳作为师父,还算称职吧。观澜想着。
“那你可知,她为什么想要继续保持半妖血脉?而不是舍弃其中之一?”观澜又问了。
“这……”潇淳想了一想,有些为难。
观澜一直看着他异样的表情,直到他开口。
“大约,是与幽州城的通婚制度有关。幽州是人族与妖族混居之地,按通婚制度,人族与妖族可以通婚,生下的孩子必须送去修行,也是为了控制成年之后的半妖之血,半妖与半妖也可通婚,但他们是不会有子嗣的,而半妖与人族或者妖族,都不可通婚,因为他们的子嗣无论算作人族还是妖族,都会因为血统不正受尽歧视,还会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当然了,如今的制度,也是几番修正后,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才确立的。”说到这里,潇淳故意停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