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石壁刮擦着杨清妮的脸颊和手臂,每一次拖动身体向前,断臂处传来的剧痛都让她眼前阵阵发黑。
粗糙的地面磨破了衣料,在皮肤上留下火辣辣的擦痕。
身后不远处,那个被宝石砸中面门的守卫士兵还在发出断断续续、如同破风箱般的痛苦呜咽,声音在幽深的通道里回荡,更添几分阴森。
这声音像鞭子一样抽打着她的神经,催促着她必须远离。
通道似乎没有尽头。壁上的火把燃烧着,光影随着她的爬行不断晃动,忽明忽暗地投在她布满冷汗和血污的脸上。
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带来撕裂般的痛楚,喉咙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失血过多带来的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钻,四肢越来越沉,每一次移动都耗尽残存的力气。
左手死死抠住地面的缝隙,指甲翻裂也毫无所觉,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拖行在身后留下断续的暗红痕迹。
不能停、停下来就是死。
老国公,浩然,吴家满门……那些面孔在昏沉的意识边缘交替闪现,支撑着她榨取最后一丝力气。
她咬着牙,下颌绷紧,用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借力,一点点向前挪动。
幽光宝石被她紧紧攥在左手里,那冰冷的触感和棱角带来的刺痛,是此刻唯一能让她保持片刻清醒的东西。
就在她感觉身体即将彻底脱力,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深渊时,一阵新的声音猛地刺破了通道的寂静!
嗒…嗒…嗒… 脚步声!急促、沉重、带着一种熟悉的、令人心悸的节奏感,正从通道的前方迅速传来!
刀疤脸队长! 杨清妮的心脏骤然缩紧,几乎停止跳动。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头顶浇下,比失血的寒冷更甚百倍!他回来了!
而且,是朝着她这个方向来的!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所有的伤痛和疲惫。
她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在昏黄的火光中急速扫视。左边是坚硬的石壁,右边也是石壁,前方是笔直的通道,根本无处可藏!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火把的光晕已经能隐约照见前方通道的拐角,
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轮廓即将出现!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难道拼尽全力逃出暗格,最终还是要死在这里?
不!绝不! 目光疯狂地扫过两侧石壁的每一寸,就在那高大身影的阴影即将投射到她所在位置的前一刹那,杨清妮的视线猛地钉在了左侧石壁靠近地面的位置!
那里!有一道极其狭窄、几乎被阴影完全覆盖的缝隙!与其说是缝隙,不如说是两块巨大条石堆叠时留下的、不足一掌宽的天然罅隙!
狭窄得只容得下一条手臂! 生死关头,容不得半分犹豫!身体比意识更快一步行动!
杨清妮用尽最后爆发出的力气,身体猛地向左侧翻滚,断臂处传来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
她顾不上这些,左手将幽光宝石死死按在怀里,整个身体如同没有骨头的蛇,竭尽全力向那道狭窄的缝隙中挤去!
肩膀狠狠撞在冰冷的石头上,后背的伤口被粗糙的石棱刮过,带来钻心的疼痛。
她咬紧牙关,喉咙里发出压抑到极致的闷哼,额头青筋暴起,不顾一切地往里硬挤!
坚硬的石壁摩擦着她的脸颊、手臂、侧肋,衣物被撕裂,皮肤被刮破,留下道道血痕。
狭窄的空间挤压着她的胸腔,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肺叶如同被巨石压住。
就在她整个身体刚刚勉强挤进缝隙深处,蜷缩成一团,将头深深埋进臂弯的瞬间—— 急促沉重的脚步声已经抵达她刚才爬行的地方!
火光猛地亮起,照亮了通道地面那滩新鲜的血迹和她拖行留下的痕迹!
刀疤脸队长魁梧的身影停在了血迹旁。
他穿着厚重的皮甲,脸上那道狰狞的刀疤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格外凶戾。
他低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扫过地面新鲜的血迹和拖痕,眉头狠狠拧起。
通道里只有那个被宝石重创的士兵还在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音断断续续,在封闭的空间里格外瘆人。
“废物!”刀疤脸队长朝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也就是杨清妮爬来的方向,低吼了一声,声音里充满了暴躁和杀意。
他显然以为地上的血迹和拖痕是那个受伤士兵留下的。
他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沾了点地面未干的血迹,捻了捻,目光顺着血迹延伸的方向——正是杨清妮爬来的方向,也是那个受伤士兵所在的位置——望去。
火光映照着他阴沉的脸,那道刀疤仿佛活了过来。
“老虔婆呢?”他站起身,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像是在质问那个受伤的士兵,又像是在问自己。
他握紧了腰间的刀柄,大步朝着呜咽声传来的方向走去,沉重的皮靴踏在石地上,发出令人心颤的闷响。火光随着他的移动而晃动,通道的光影也随之剧烈变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