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曹芳远单独聊天,各有诉求。
曹芳远想让长石集团这边放弃再开夏雨大店,避免形成竞争关系,林密则想让他支持自己共同抵制市天然气公司。
相互都是作为条件抛出来,自然谁都不可能答应谁,就是要答应,也要忸怩作态,等着对方开条件来换。
所以喝了个茶谈半天,其实聊得毫无成果。
谢迎香帮林密挑了块手表过来,展示了一下手表,林密就起身跟她一起走了。
回到车上,谢迎香说:“买表花了近50万,她要不收,你就自己戴好了。”
林密说:“其实家里有一款一模一样的手表,你是不是故意的。”
谢迎香问:“是呀,家里那款是仿品吧,结婚之前你哪来的钱买这么贵的表?现在有钱了,戴假表出去,被人识破了呢?”
是仿品吗?
周云绮给我买的,说是2000块。
林密没有再说话。
回家之后,谢迎香让他把表拿来,对着灯光比较。
林密做饭,她看了大半个小时,问林密:“假的做的也太真了吧?怎么感觉假的还好一点儿呢?”
林密把饭菜一一奉上,笑着说:“就我们国家,科技产品出不来,仿大牌做的是越来越好。”
也对。
谢迎香把手表还给林密。
她问林密:“你告诉我,你这块2000块的表是在哪买的?”
林密心里一咯噔,老婆起疑了?
你现在承认是周云绮送的是不是有点晚呀,万一她送的是真的呢?这会不会加重老婆的猜疑?
林密说:“路边买的,就在公司附近,那种暗示你表和手机偷来的要卖给你,结果一转身给你换个假的,就那种,公司那边他们都说我是上当了,实际上我是死死盯着,不让他有时间换给我。”
他岔开说:“不提这个事情了。我就怕路泽莘清廉自律,我把表送人家跟前,跟玷污人家的清誉一样。我还是有点想送古董字画,价值也不用太高,特别有纪念意义就行。”
谢迎香说:“我爸那里有一幅千里江山图,二三百年了吧,说珍贵也不算珍贵,那时候就能印刷了,但是特别有意义,因为那个年代,我们还有东联人抢占走的领土。”
她又说:“还有一幅画,当时刊印的,上一代皇帝痛击东联人,在黑铁省签订协议的油画。”
林密反问:“岳父愿意割爱?”
谢迎香说:“你告诉他送给路泽莘的,看看他愿意不愿意?留在他手里,他只能扼腕痛惜,万一放在路泽莘那儿,激励路泽莘收回领土了呢?”
林密一想也是。
两个人相互击了个掌。
第二天他们就回了岳父家,谢迎香就坐在他岳父身边哼哼,岳父就在一边听她那套理论:“这些收藏品留在你手里,你也就天天看,你能做些什么呢,万一放在路泽莘那儿,激励路泽莘收回领土了呢?”
谢先生就忍痛割爱了,从书房里,小心翼翼,当宝物一样捧出来,警告说:“是送给总统啊。可不要缺钱给我卖了。”
谢迎香没好气地说:“这种民国初年的东西,能卖几个钱?宝贝得跟什么似的,明天让林密给你买点营养品。”
拿到这两件宝之后,谢迎香又跟他商量:“三件东西咱们一起带上,时间珍贵,要痛击东联人,收复国土,就要珍惜时间,手表就是这个意思,你一起送上,也说得过去。”
林密说:“我知道了。”
前面所说的大后天很快就到了,林密定制了长中短三个礼品盒,把礼品装好,两口子换上一身不太张扬的衣裳,就让刘强开车,带上几个保镖,去了叶维新给的地址。
本来以为是酒店,到了之后后悔了,竟然是内城的一处私宅。
你带着保镖,这像什么话嘛。
本来还想带着刘强进去,抱着礼品盒帮忙送上礼品,结果是这样一种情况。
他就把人都留在外面,自己抱着礼品盒,带着大肚子的谢迎香,略有些狼狈地往跟前走去。
叶维新是出来接客人的,家门口在跟人握手,见了林密大吃一惊:“怎么着,你两口子还送礼来了?”
林密跟小丑一样抱着二个盒子,原本用下巴压着表盒,这会儿为了说话,见人,让谢迎香拿走,笑着说:“其实没想过送东西,就是我太太说结婚纪念日,还想外头定个餐,互送个礼物呢,生活要有仪式感,而这种仪式感能催生我们内心的庄重和神圣。”
叶维新愣了一下问:“谢师妹。是真的吗?”
谢迎香腼腆地笑笑说:“是我说的。叶先生不见怪吧。”
叶维新手舞足蹈,想接起来,又不知道从哪下手,林密又要自己抱进去,他就连忙说:“不见怪,不见怪,你们先进去吧,泽莘在里面呢,家里只有一个佣人,她在帮忙做饭。”
进去之后,里头七八个人,把一百多平的房子的客厅挤得热热闹闹的,不过别人都没带家属,就林密以为是去酒店呢,带着大肚子的老婆来了。
进了客厅,林密放下礼品,跟男人们寒暄,怕谢迎香手舞足蹈,不知道干什么,让她去找路泽莘去厨房帮忙。
大家相互握手,林密是新到这个小圈子的,赶紧自我介绍,忙着跟人互换联络方式。
这些人大多不是传统政客,而是由路泽莘和叶维新的发小、影视行业老搭档以及法律、政治领域专业人士组成,团队成员分工明确,分别负责竞选统筹、法律改革等关键事务。
叶维新从外头回来,点了一下人头,告诉说:“都已经到场了。”
然后,他就关上了门。
林密看看这些人,看看叶维新,不禁有点傻眼,不是,咱们去干总统的,就靠这个小圈子不行呀。
帅气的叶维新在一旁说:“小林先生该受罚呢,竟然带了礼品来,日后大家来往,不带东西不好意思碰面了怎么办?你亮出来给大家看看。”
林密心说坏了。
幸好跟老婆一起商量了说辞。
他先打开千里江山图,撑开之后,胖子马奇评价说:“林先生。你这有深意呀。”
又撑开。
是油画《黑丛林之战》。
这是上一个朝代,东联人侵占疆土,皇帝授权大将带领猛犬一样的军队北上击败东联人,逼他们签订互不侵犯条约。
再展示第三个礼品。
打开是一块手表。
重点不就在这块表上吗?
林密说:”时间宝贵。“
律师出身的安先生说:“时间宝贵。眼下我们讨论一下东联国又挑起摩擦,而黑鹰国特使逼迫我们强硬应对的事情吧。”
林密愣了一下。
这个小团队,是这样的?今天来聚餐,谈这种事情合适吗?
叶维新说:“大家的观点我和路总统大致清楚了,林密是新人,你来谈谈你的看法,没事儿,都是自己人,说错也没关系。”
林密扭过头去,谢临香和路泽莘站在前往厨房的通道上,也在往这边看。
很快,里头又涌出来一位女士。
他只好硬着头皮说:“最近东联国挑衅,其实是对总统的试探,他们不知道大选过后,对他们是什么政策,所以试探试探,所以我们不用太放在心上,十月底了,北方冰天雪地,东联国补给困难,我们可以先不管他们,毕竟我们还得用和平赢得时间。”
马奇说:“但是黑鹰国人在给我们压力,不允许我们对东联国有任何的妥协。”
林密说:“可以呀。只要他援助我们,为什么不呢,难道我们最终会割让三个省给东联人吗?”
叶维新抬起头:“有没有可能我们不站队西方,他就不侵略我们?”
屋子里一片安静。
林密是发言的一方,无人说话的时候,他只好说:“我们可以示好试试,多跟东联人谈判,但武装斗争的准备不能放弃,东联人反复无常,不可轻信,我们明明都已经划过界了,他们还是一次次侵略、袭扰。而历史上他们就是这样一个侵略成性的民族。”
叶维新说:“最终我们只能亲西方,武装抗拒东联人?”
路泽莘从过道走出来:“最好是制衡,用西方给东联压力,达到平衡,如果东联人逼迫我们,我们就靠近西方联盟,如果东联人不那么步步紧逼,我们也没必要跟西方走得太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