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心夺元秘法虽然以这种逆天邪术强行延续了太上皇的性命，但其带来的代价同样极其惨重。
最直接的代价，便是这具不人不鬼的躯壳。
秘法在掠夺他人生命本源的同时，也将无数枉死少女的怨念与残魂碎片一并纳入己身。
这些驳杂不纯的阴秽之气日夜侵蚀，使得他的肉身不可避免地发生异化。
他的身体开始变得干枯如尸，皮肤呈现出一种死尸般的青灰色，周身更是始终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朽与血腥混合的气息。
然而，更致命的是，活动范围的限制。
由于他的生机并非源于自身，而是依靠外物强行维系，其神魂与这具躯壳的联系已变得极其脆弱。
他必须长期待在这口特制的玄黑棺材以及这座布满聚阴、锁魂阵法的禁地之中。
唯有借助此地的阴煞之气与阵法之力，才能勉强稳固神魂，压制体内驳杂不纯的生命本源带来的反噬。
一旦离开禁地过远，或者时间过长，他的神魂就会开始与肉身产生剥离，体内那些被强行吞噬、尚未完全炼化的生命本源也会失控暴走，最终导致形神俱灭。
与此同时，他还陷入了永无止境的饥渴循环。
此法如同饮鸩止渴，对心脏，尤其是特定年龄的少女心脏产生了近乎病态的依赖。
服用间隔不能太长，否则便会感到生机飞速流逝，如同窒息般痛苦难忍。
除此之外，最根本的代价，是修行之路的彻底断绝。
通过这种邪法续命，他的修为早在重伤那一刻便已固化，数百年来再无寸进。
而且由于根基被污，体内能量驳杂暴戾，莫说冲击更高的真神之境，就连维持现有的次神级境界都需耗费大量的心力。
太上皇自然不甘心永远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禁地，沦为依靠吞噬心脏苟活的怪物。
他遍寻皇室古籍，终于寻得了一种更为阴毒邪异的法门——移花接木，鼎炉转生之术。
此法需寻得合适的活人作为炉鼎，通过布置天罡地煞阵，将其与自身相连。
随后，便可逐步将体内淤积的阴秽怨气、驳杂的生命本源等所有副作用，尽数转移至炉鼎身上。
然而，三百年来，他体内积攒的怨毒实在太过庞大驳杂，寻常修士根本无力承受。
期间，他曾冒险以一名黑金后期的死囚进行试验，结果炉鼎瞬间爆体而亡，狂暴的反噬之力反而让他伤上加伤。
经此教训，他彻底明白，能承载他这身怨毒的炉鼎，必须是资质、根骨、心志都万中无一的绝世天才，拥有远超常人的潜力与承受力。
更棘手的是，以他次神级的修为和深厚的孽障，一两个炉鼎远远不够，必须集齐相当数量的天才，布下大阵，方能一举功成。
然而天下虽大，符合要求的天才却凤毛麟角。
更麻烦的是，这些天才无不是各方势力的心头肉，平日里被严密保护，极少外出；即便偶尔行走世间，也必有强者随行护道。
加之其中不少天才本身实力就极为强横，黑莲卫虽不乏好手，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这等人物，也是难如登天，极易打草惊蛇。
故而，思量再三，他将目光投向了帝国各地的中级武灵学院。
诚然，许多顶尖大势力的核心传人未必会进入学院修行，但帝国每年涌现的新生代英才中，至少有七成以上都曾在各地的中级武灵学院接受过系统培养与选拔。
这里汇聚了来自帝国各州郡、乃至平民阶层中最具潜力的年轻苗子，且数量庞大，无疑是物色炉鼎的最佳猎场。
随后，一项名为衡才之域的宏大工程，在太上皇的授意下，于大夏帝国九大州的中级武灵学院内陆续建成。
明面上，这是用于学员年终考核的官方设施，旨在全面评估学员的潜力。
暗地里，他却指示黑莲卫在其中设下极其隐秘的隐藏考核。
任何能够触发并通过这重隐藏考核的学员，其信息便会立刻被黑莲卫记录在案，纳入他的长期观察名单，成为潜在的炉鼎候选人。
数百年来，这个计划一直在暗中推进。
其余八大州的中级武灵学院，每隔几十年，总会有惊才绝艳之辈通过隐藏考核，进入他的视野。
唯独冀州中级武灵学院，自衡才之域建成以来，竟无一人能通过那隐藏考核，成了唯一的例外。
若非两年前张凡小队横空出世，成功通过了隐藏考核，太上皇几乎要认定，是素来精明且不太听话的冀州城城主在暗中做了手脚。
事实是，他的猜测倒也颇为接近事实。
当年在冀州建造衡才之域时，姚家那位敏锐的城主确实隐约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他虽无法公然违抗皇命，却暗中在试炼场的核心阵法上做了些手脚，大幅提升了隐藏考核的难度，一定程度上保护了本州的年轻天才，免遭未知的厄运。
当然，所有通过隐藏考核的天才，并非都会立刻成为太上皇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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