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秦王府。
李二捏着手中的密报,半晌无言,脸上表情复杂得能开染坊。
他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对身旁的长孙皇后道:
“观音婢,你看看!那个小混账,他又开始坑人了!他就不能消停几天?
草原上突然冒出来的什么琉璃狼、琉璃鹰,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他的手笔!
我就想不通,他那小脑袋瓜里,哪来这么多坑死人不偿命的鬼主意?”
长孙皇后娴静地放下茶盏,柔声劝解:“二郎,九儿此番虽然手段跳脱,但矛头对准的是草原各部。
说到底,他无时无刻不在为大唐筹谋。”
“我又没说他做得不对!”
李二嘴硬,梗着脖子道,
“就是……就是这手法也太糙了!
这等好东西,若是交给我来运作,效果岂是他那点小打小闹能比的?”
长孙皇后忍不住飞给他一个白眼:
“是是是,九儿一个半大孩子,怎么能跟咱们英明神武的天策上将比呢?”
李二:“……”
他感觉胸口被噎了一下,这话怎么听着那么不对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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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
王圭语气焦急:“殿下,不能再等了!秦王如今内收民心,外巧破敌,声望日隆。若再放任下去,恐成大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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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隐秘宅院。
阴影中,有人冷声低语:“李二真是好手段!那琉璃的货源,查了这么久竟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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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庄园。
赵子义对长安城因他掀起的波澜一无所知,他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即将到来的冬训,这次“断粮”。
核心只有一个——在极限环境下,活下去!
孩子们听闻冬天最可怕的两件事——常规冬训和生存训练即将到来,即便已是“老兵”,依旧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
年前的常规冬训率先拉开帷幕。
每个人都咬着牙,进行着压榨式的体能储备。
沈孤云和刘浩初次见识这等阵仗,不禁为之动容,觉得这群少年对自己未免太过狠辣。
谢弘在一旁幽幽补刀:“这还算好的,等年后的生存训练开始,你们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残忍’。”
正月十六,苏大军照例送来年度账目。
今年的数字夸张得让赵子义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铜钱:800万贯!黄金6500两!白银7000两!
“今年怎么这么多?抢钱也没这么快吧?!”赵子义拿着账本的手都在抖。
苏大军连忙解释:
“小郎君,如今全国分店都已铺开,虽收入不及长安,但仅长安一地便入账180万贯。
其他各地,除了茶和糖,其余货品就连每日的限购份额都卖不完。
皮货已按您吩咐换成了金银,战马……依旧被秦王府‘接管’了。
只是各地收取的铜钱数额巨大,暂时无法运回,恐怕仍需秦王府派兵押送才行。”
“他又截我的马!!”赵子义痛心疾首,随即警惕起来,
“钱可不能再被截了!
最好在当地就换成金银,除了预留足够的原料本钱,再多留两成作为各地周转资金,以防万一。”
再看支出,因无需再采购绢帛,主要花费在九地原料和情报网络搭建上,共计 360万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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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秦王府。
李二看着自己分到的账单,眼睛瞪得比赵子义还大。
1200万贯?!黄金1万两?!白银1万2千两?!
他掰着指头算了算,今年国库的税收才多少?
“观音婢,这……这数目没错?”李二声音都有些发飘。
“账目是反复核验过的,当无问题。”长孙皇后肯定道,
“只是地方的铜钱,需你派兵方能稳妥运回。”
“我派兵去运?!”李二瞬间兴奋起来,
“你可不能把九儿的钱给截了,他原料是有成本的。”长孙皇后可太了解自己的丈夫了,赵子义从草原带回来的战马,可全被秦王府截了。
“不会,我没有,不可能。”李二一连三否,之后自顾自嘀咕:“不过话说回来,那小子一个人,要这么多钱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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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岭深处,生存训练,启!
北风卷着雪沫,刮在脸上像刀子。
校场上,三千少年与五百余名教官肃立,气氛凝重。
沈孤云、刘浩、谢弘三位宗师作为特邀观察员,在一旁抱臂旁观。
赵子义一身利落劲装,站在队伍最前方,朗声道:“老规矩,玩点真的!这次,‘断粮’七天!
但是冬泳和‘捉迷藏’可同样不会少。千万别冻死了!”
台下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赵子义大手一挥:“出发!”
随即,他亲自带领一支小队,率先冲入了茫茫山林。
沈孤云和刘浩倒吸一口凉气,
“他...说的是真的?七天自己找粮?还要冬泳?”
“我算是知道谢老为什么说生存训练才叫残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