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婿。
岳父大人!
大厅之上。
秦业容光焕发地迎向贾铭。
贾铭也恭敬回礼。
好,甚好。
秦业喜不自胜。
未多寒暄。
直接指向厅内:
此乃小女嫁妆。
贾铭望向成排朱漆箱笼。
心知这不单是展示之物。
婚礼上的嫁妆展示是重要仪式。亲友们围观着系红绳的器皿、檀香熏染的衣裳,以及箱底暗藏的压箱银钱。当这些物件送至贾铭府上,同样要摆出来供人观赏,称为展嫁妆。
开箱仪式由一位妇人手持绣囊取出钥匙,当众开启陪嫁箱笼。新婚的贾铭初次知晓这些婚俗,还是通过尤氏等人讲解。
然而真正令他吃惊的是,先前送去的五万两聘礼,除去时令鲜果已被享用,其余物品几乎原封不动地陪嫁回来,秦家甚至还额外添置了不少。贾铭不禁感叹:秦家老爷真是厚道人!
这分明是盼着秦可卿在婆家不受委屈。秦业宁可变卖家财也要为女儿置办体面嫁妆,后来甚至需要东拼西凑二十二两银子给秦钟请先生。对比那些借婚敛财的人家,更显可贵。
贾铭暗下决心:岳父待我夫妻如此厚道,我定要报答。他计划好好栽培秦业父子,更要将小舅子秦钟送进蔡邕等名师授课的学堂。
正值思量间,秦业过来笑道:贤婿,可儿正在梳妆,咱们先去饮开面酒。后院传来嬉闹声——喜娘正用五彩丝线为新娘绞面,这项传统美容仪式后,宾客们将共享汤圆以示庆贺。
正午时分,便是正式的喜宴,俗称开面酒,也叫起嫁酒。
秦府也设宴招待贾铭及其随行众人。
不过这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简单用些酒菜便是。
一系列仪式过后。
不知不觉已至上午十时。
眼看吉时将到。
今日尤氏担任迎亲喜娘一职。
喜娘乃是男方聘来熟谙婚嫁礼仪的妇人。
口齿伶俐,擅长应酬,主要司职引导操办婚礼诸事。
她暂离宴席。
来到后院。
站在秦可卿闺房外含笑唤道:时辰已到,新娘该梳妆启程了。
屋中却装作不愿出阁,迟迟不肯梳妆。
尤氏心知她并非真心推拒。
这是要行三催之礼。
如同 ** 再三辞让登基大典一般。
如此三番过后。
体态婀娜的秦可卿终于凤冠霞帔加身,红纱遮面难辨容颜。
在陪嫁丫鬟宝珠、瑞珠的服侍下梳妆完毕。
由二女搀扶着。
满心欢喜地步出闺阁。
见过大夫人!
尤氏、袭人等人连忙肃立行礼。
秦可卿清越婉转地应了声。
按礼俗。
此刻她应坐在母亲膝上。
由母亲喂食上轿饭,以示不忘养育之恩。
但因秦业夫人早逝。
这环节便省去了。
秦可卿在众人簇拥下。
风风光光来到正厅。
虽红纱覆面难见真容。
但那曼妙身姿已是显露无遗!
贾铭心头亦涌起阵阵波澜。
娘子!
秦可卿虽看不见新郎面容,却早已隔屏偷觑过。
此刻羞意暗生。
轻应一声。
夫君!
随即。
不多时,秦可卿被送出府门。绣轿早已备好,娘家女眷代母哭嫁,声声祝祷飘散风中:乖囡啊,今日出阁去,定要风风光光!独个过去后,带旺全家呀!又嘱咐相夫持家之道。
秦业老泪纵横,再三叮嘱。新娘子珠泪盈眶,终是登了那八抬鸾轿。轿底炭火熜煨着沉水香,轿后悬着如意席——排场之盛,当真是十里红妆。
贾铭春风得意跨上骏马,迎亲队伍在 ** 声中启程。秦家撒米掷茶,幼弟秦钟随轿相送。那花轿却不直归贾府,偏要绕行千岁坊讨彩头。待秦钟捧了火熜灰归家接福,队伍方转向归途。
行至十字街口,变故陡生!人群摩肩接踵间,突闻海盗江槐一声暴喝:劫新娘!二十余悍匪自人潮中暴起,钢刀映日,见人就砍。兵马司衙役尚且不及反应,那伙亡命徒已杀至轿前!
有刺客——凄厉惊叫骤响长街。
【22
血色街巷
刺耳的喊杀声撕裂了长街的喜气。
谁都不曾料到,在这无双伯大喜的日子,会有亡命之徒当街逞凶。
行人仓皇奔逃间,刀光已染上猩红。
杀啊!
海盗江槐领着亡命徒横冲直撞。
十余名新兵尚未拔刀就已倒在血泊中。
这些初上战场的雏儿,宛如群羊遇见了豺狼,呆立当场。
电光火石间,倒是贾铭安插的老兵最先回神。
刀剑相击之声乍响。
几个海盗当场毙命。
若非精锐狼骑分散各处,这群乌合之众早该伏诛。
凶性大发的江槐带人直扑花轿。
利刃破空!
青衣女子斗笠下的剑锋拦住魔爪。
正是那追踪贾铭的乔装女子。
并州铁骑此时拍马杀到。
江槐眼见夺人无望,戾气更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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