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夷陵城那厚重的包铁城门,在刺耳的“嘎吱”声中,被缓缓推开。
城外,四千禁军铁骑如同沉默的黑色潮水,早已列阵以待。
为首一人,身披玄甲,面容冷硬如铁,正是秦仲岳。
他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洞开的城门,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夹马腹。
“驾”
战马长嘶,铁蹄如雷,秦仲岳一马当先,如同离弦的劲箭,率先冲入城门。
身后,四千铁骑如同决堤的洪流,紧随其后。
沉重的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肃杀之气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这座刚刚苏醒的城池。
城门内侧,早已等候多时的周平和周砚兄弟,连忙上前一步,躬身行礼:“下官周平(周砚),拜见秦统领。”
秦仲岳勒住战马,甲叶铿锵作响。
他目光锐利如刀,扫过二人,没有丝毫寒暄,声音冷硬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赵,钱,孙。三家,在何处?”
“即刻点明方位,引路。”
“兵贵神速,迟则生变,不得有误。”
周平和周砚被这扑面而来的肃杀之气震得心头一凛,。
他们原以为秦仲岳长途奔袭,至少会稍作休整。
却没想到这位禁军统领竟如此雷厉风行。杀伐决断,丝毫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是,”周平不敢怠慢,立刻指向城中三个方向,“赵府在城东,钱府在城南,孙府在城西。”
“好,”秦仲岳猛地一挥手,声音如同金铁交鸣,“王源王千户”
“末将在,”一名身材魁梧、面容刚毅的千户长策马上前。
“率你本部一千骑,即刻接管四门,封锁全城。许进不许出,任何人胆敢擅闯城门……格杀勿论。”
“末将遵命,”王源抱拳低吼,调转马头,厉声喝道,“第一营,随我来。”
一千铁骑如同黑色旋风,瞬间分流向四座城门。
沉重的马蹄声和甲胄碰撞声,如同死亡的宣告,响彻全城。
“周平,”秦仲岳目光如电,“你引路,随本将……直扑赵府。”
“周砚,”他目光扫向另一人,“你即刻回衙门,调取三家……所有罪证。务必详尽,速速送往赵府。等待陛下来临。”
“下官遵命。”周砚不敢怠慢,转身飞奔而去。
“其余将士,分开三路,由各千夫长带领直捕三家。”秦仲岳猛地拔出腰间长刀。
刀锋在晨光下闪烁着刺骨的寒芒,直指城东方向说道,“擒拿首恶。抓拿罪犯。”
“吼,”三千铁骑齐声应诺,声浪震天,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赵府。城东。
高门大院,朱漆大门紧闭,门前两尊石狮张牙舞爪,依旧彰显着往日的煊赫。
然而此刻府内却是一片死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恐慌。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名家丁连滚带爬地冲进内院,声音带着哭腔,“禁军,是禁军,黑压压一片。把……把咱们府……围……围死了!”
“什么?”正堂内,一个身着锦缎、体态臃肿的中年男子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
正是赵家家主赵德海,他脸色瞬间煞白如纸,手中的茶盏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滚烫的茶水溅湿了他的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禁军?怎么可能?他们……他们不是……在汉阳门吗?怎么会……到夷陵?”
“爹,爹,怎么办啊?”旁边一个油头粉面的青年吓得浑身哆嗦,正是赵德海的独子赵承嗣,“他们……他们会不会……杀进来?”
“慌什么。”赵德海强作镇定,声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快去,开中门,备厚礼,快。”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如同惊雷炸响。
赵府那两扇沉重的朱漆大门,竟被一股狂暴的巨力生生撞开。
碎裂的木屑如同暴雨般四溅,烟尘弥漫中。
一队队身披玄甲、手持长槊、杀气腾腾的禁军铁骑。
如同地狱冲出的魔神,踏着破碎的门板,轰然涌入。
“奉旨,捉拿叛逆,赵府上下,跪地受缚,违者,杀无赦。”秦仲岳冰冷的声音,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席卷整个赵府。
“啊!”女眷的尖叫声,孩童的哭喊声。
家丁的惊呼声,瞬间响成一片,整个赵府乱作一团。
赵德海看着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铁甲洪流,看着那寒光闪烁的刀锋和秦仲岳那张冰冷如铁不带一丝感情的脸。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裤裆处瞬间湿了一大片,一股腥臊之气弥漫开来。
“大人,大人饶命啊,”赵承嗣更是吓得魂飞魄散。
连滚带爬地扑到秦仲岳马前,涕泪横流,双手捧着一个沉甸甸的锦盒。
高高举起,“钱,我有钱,都给你,都给你。求你放我们一条生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