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澜,当年魇尘就如你这般,毫无高位者思维,执意带军上仙界引发仙魔一战,成为三界分崩离析之罪魁,玉主一族为仙界所痛恨,灭族便是由此而起。你要重蹈他覆辙,拉三界同我一起陪葬吗?”元神止义正言辞道。
“你也配三界为你陪葬?”观澜压制着怒火,但她发现,如果再跟元神止瞎扯下去,她的焚身之症迟早爆发。“成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今日是你自找的!”观澜飞身上前,挥袖就要痛扁元神止。
元神止以虚真做了他的第一道挡箭牌,观澜虚晃一式,没有真的出手。
这一反应,令元神止还算满意,“怎么,怕了?”
观澜微微摇头,反驳道:“以人质为自己挡刀,你还真是丢尽历代天尊的颜面。”
“其实,我不太拿得准,这三个人当中,到底哪一个你比较在乎,不如,就都一一试过?”元神止得意道。
观澜叹了口气,如果这三个人随时都在她跟前晃,她很可能会失手伤了谁,之前答应过霞钺,不能动暗水,如今已经在心中成了不可触碰的禁忌,所以依然时刻有效。至于潇淳,观澜与他打的交道虽然不多,却都是与她的命运走向影响极深的,观澜依然有顾虑,虽然,她一时道不明其中缘由。而虚真,她好不容易才保住了她的元神,那可是她自己的劳动成果,这还没跟霞钺复命呢,此刻绝对不能折在自己手上。观澜试着迂回进攻了几次,人质的阻挠,再加上由雏玉化身的小水龙时不时跳出来护元神止一招半式,观澜得手的机会很少,几乎不能让元神止觉出痛。
算了,今天这架是打不下去了,回家洗洗睡吧。观澜并不急于一时。我还真不相信,你元神止随时都能凑齐这配置等着我。
“我会亲手,将你从天尊的位置上扯下来,将你踩在脚下。一万年我都等了,不在乎多等些时日。”观澜冷笑着,眼神透着冰冷的杀意,往后退到元神止的安全距离。
“观澜,本真是来告诉你一件事,天上地下,只有我知道的事,对你却很重要。”
“来啊,告诉我,你如何会有玉主下卷?”观澜已经猜到,元神止当初亮出他手中的玉主下卷,就已经为今日埋下了伏笔,他一定有一个大招在等着自己。在她猜出他与玉主星河关系匪浅那一刻,她就知道,这一定又是一个无比狗血的故事。或者,应该叫事故。
元神止没有出声,只是以口型对观澜讲道:“我,是你的亲生父亲。”
他的口型,只有观澜和与她处于同一视角的身后的心冕能够看到。观澜看清楚了,她也第一时间看懂了,一阵难以抑制的恶心,令她的焚身之症从心口蔓延开来。
“就是现在!动手啊!”元神止突然大喝道。他的眼神,略过观澜,落在身后的心冕身上。
没有任何预判,观澜的心被一柄利剑,从后背穿透。持剑的人,正是身后的心冕。
众人大惊,虚真更是失声大喊:“不要!”
潇淳心口猛地一颤,他目瞪口呆之际,终于意识到,他精心谋划的三界平衡,同时经由他亲手,毁掉了关键的两个人物,一个是近神霞钺,一个是魔尊观澜。观澜被心冕杀死的那一刻,他理想中的三界,在他眼前崩溃了。
暗水知道,观澜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亲人,很早之前,她们俩在朝阳宫独处的几日,让她对这个晚辈有了新的认识,她和夫君魇尘一样优秀,足以撑起整个魔界。她也终于在自己的心里,终结了万年寻夫之路,虽然好像也是被观澜逼的,但除了她,没有人可以做到。暗水没有为观澜悲伤的理由,但她满面泪水,不忍相信眼前所见。
事实摆在眼前,元神止,让她的爱人杀了她,多么阴毒的人。
没有多余的动作,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心冕将那柄穿心剑从观澜心口拔出,猛推了她一把,任凭观澜以极快的速度跌入妖罩山。
元神止对待决心要除掉的人,向来谨慎。这最后的确认,他不会假手心冕。他以最快的速度,随观澜跌落的方向,追了过去,同时手中亮出一柄长戟,他不会再犯与诛仙台同样的错误,这一次,他一定要亲自真切地感受到观澜在他戟尖上断气,不管是她的肉身还是元神,都必须在他眼皮子底下死透。
“你这个畜生!”虚真朝心冕哭喊着,他长得再像霞钺又如何,他绝对不是,根本不配像他。
心冕握紧手中的利剑,以狰狞得如野兽的表情反驳道:“只要我亲手杀了魔尊,就能成为新的七座之首,真正的将霞钺取而代之!”
潇淳以一种极其恐怖地眼神看向心冕,他从来没有想过,革除了一个人的情感,的确造出了神,但这个被革除的情感,如此单薄,如此不折手段,根本就是真神的反面——真魔。真魔行事随心所欲,毫无规则,极其残忍。而这一切,都是他潇淳的无知和狂妄造成的。
观澜的血在冰冷的空气中凝结成血冰碎片,细碎地打在元神止的脸上,令元神止沉醉于自己阴谋得逞的狂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