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里的月光透过竹叶缝隙，在地上织成一张银色的网。
李子坐在石洞前的青石上，看着五个弟子在溪边洗漱，林小袖口的暗红色泥土早已洗净，可那抹颜色总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师兄，您在想什么？” 高个弟子端着一碗灵米粥走过来，粥里飘着几粒饱满的莲子，是他们从溪边采的。
李子接过粥碗，指尖传来温热的触感：“没什么，在想明天的修炼计划。”
他舀了一勺粥，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五人身上的伤痕 —— 林小的胳膊上有淤青，女弟子的脸颊还肿着，显然白天又受了欺负。
“其实你们不必如此。” 李子放下粥碗，语气诚恳，“拜我为师真的不必，我自己修为尚浅，不过筑基中期，实在没资格做你们的师父。”
高个弟子急了：“师兄怎能妄自菲薄？您的星辉之力连长老都称赞，我们……”
“那是两码事。” 李子打断他，“宗门有规矩，弟子收徒需得长老批准，况且我连自己的道都没走完，怎能误人子弟？”
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五本泛黄的小册子：“这是我整理的基础吐纳要诀，比宗门教材详细些，你们先看着。若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就当是…… 互相切磋吧。”
五人捧着小册子，眼眶都红了。
他们在宗门多年，别说长老，就连管事都懒得搭理他们，李子肯如此耐心相待，已是天大的恩情。
“多谢师兄。” 林小突然开口，声音细若蚊蚋，“我们…… 我们明白您的意思了。”
李子欣慰地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月牙突然竖起耳朵，对着竹林外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
满月也炸起了毛，浑身雪白的皮毛根根倒竖。
“怎么了？” 女弟子吓得躲到高个弟子身后。
李子猛地站起身，蓝星剑瞬间出鞘：“有杀气！”
话音未落，竹林里突然传来 “嗖嗖” 的破空声，七道黑影如同鬼魅般窜出，手中短刀泛着幽蓝的寒光，直扑五名弟子！
“小心！” 李子青赤双色流光爆闪，剑光如同展开的扇面，将五人护在身后。
“铛铛铛！”
短刀与长剑碰撞，迸出刺眼的火花。黑影们显然是训练有素的杀手，配合默契，招式狠辣，招招瞄准要害。
“是清风峰的人！” 高个弟子突然喊道，“领头的那个，是张长老的贴身护卫！”
李子心中一凛，这些人的身法确实带着清风峰的影子，却比普通弟子凌厉数倍，显然修习过邪术 —— 他们的瞳孔泛着淡淡的红光，与被煞气控制的弟子如出一辙。
“你们先走！” 李子怒吼一声，剑光陡然暴涨，逼退身前的三名黑影。
五人却不肯动：“我们不能丢下师兄！”
“快走！” 李子急了，一脚将林小踹向石洞方向，“去搬救兵！找李月师姐！”
就在这时，一道白影如同闪电般从竹林外掠来，云海灵力翻涌成巨大的浪涛，瞬间将两名黑影卷飞出去。
“李师姐！” 女弟子喜极而泣。
李月落在李子身边，云纹玉佩在她胸前发光：“我就知道你这地方藏不住人。”
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银色长鞭，鞭梢缠着细密的云气，抽在黑影身上，立刻炸开一团白雾。
“点子扎手，撤！” 领头的黑影见势不妙，低喝一声，挥刀逼退李子，转身就想逃。
“留下吧！” 李子岂会放过他们，剑光如同附骨之疽，紧追不舍。
青赤双色流光突然化作两道绳索，缠住了最后一名黑影的脚踝。
“啊！” 黑影惨叫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其他黑影却头也不回，眨眼间消失在竹林深处。
李子正想上前擒住倒地的黑影，对方突然猛地一咬舌尖，嘴角溢出黑血，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僵硬下去。
“又是自爆符。” 李月皱起眉头，踢了踢黑影的尸体，“这些人跟刘长老的亲信一样，都是死士。”
高个弟子指着黑影掉在地上的短刀：“师兄快看！这刀……”
李子捡起短刀，入手冰凉，刀身刻着细密的云纹 —— 这是器堂特有的锻造手法！
“是玄铁。” 李子指尖划过刀刃，触感温润，“而且是百年玄铁，器堂上个月刚丢了一批，据说能打造出筑基期巅峰的法器。”
李月脸色凝重：“张长老掌管器堂的采买，这批玄铁失踪时，他还亲自查过，最后不了了之。”
“现在看来，根本就是监守自盗。” 李子将短刀收入储物袋，“用宗门的材料，养自己的死士，好大的胆子。”
五名弟子吓得瑟瑟发抖，林小突然指着黑影的手腕：“师兄，他…… 他手上有标记！”
李子低头看去，黑影的手腕内侧刺着一个极小的血红色符号，与血煞教标记有七分相似，却多出一道弯曲的线条，像是…… 一条蛇。
“是‘血蛇卫’。” 李月倒吸一口凉气，“传闻是血煞教培养的死士，只听令于‘血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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